故乡的炊烟
来自-08-:00·中财论坛
文/云馨
儿子放暑假了，在家的时间不长，为了能充分利用他的假期，我是想着法子让他散心娱乐。这个周末正赶着母亲所在县城里举行“六月六文化庙会”活动，趁机，带着儿子回家去看望母亲。
提到家，自然就有一种特殊情感涌上心头。不定时地回家看望母亲，已经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。因此，家乡那个小县城，在我的心中，就成了一幅浓重的水粉画，无论走得多远，总在心灵的深处牵挂着。
古朴的县城，有其悠久的历史文化及独特的韵味。幽深的小巷，土胚打制的院落，一家挨着一家的院墙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，只要爬在墙头上喊一声，左邻右舍就都知道了。偶尔谁家大铁门敞开，就会窜出一条小黄狗，在小巷里晃悠，主人家吼上两声，那狗狗乖乖就跑回家中。清亮亮的晨风撩拨着各家的炊烟，在小巷深处弥漫，各家各户院中的树上，小鸟的欢唱声，此起彼伏，宛如乡村，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，就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。
进得家门，没等我开口，母亲急忙叫上前后院的两位大妈，硬是拉着我去逛庙会。说实话，自己喜欢静而不喜欢闹的，但是难得母亲有这样好的兴致，我也来了兴趣，跟着一起走上了那条通往庙宇的山梁。
打车、上山、进寺庙；烧香、拜佛，登塔山。原本自己不该如此的，可为了满足母亲的心愿，也为了领略故乡这别具一格的风景，我也默默地在菩萨面前许下了心愿：为了家人、为了母亲、也为了远方的情愫，相信，这故乡的云会携着风一起带上我的祝福。
跑了一天，大都很累了，草草地吃过午饭，我赖在了母亲的床上不起，儿子却不知疲倦地跑到前院杨奶奶家逗猫遛狗了。母亲坐在床沿上与我唠着家常。目光定格在母亲花白的头发上，默默地听着她絮叨，听她讲着左邻右舍之事，讲我们小时候的故事，还有对家乡的回忆，忽然就想到了陪母亲回老家的情形。
拿起手机悄悄地拨通了老舅的电话，电话那头老舅亲切地呼唤着母亲的乳名，母亲诧异中露出了惊喜的神态：“你又接通老家的电话了？”我微笑着示意她说话。懒懒地躺在床上，任由母亲那南腔北调的客家音在耳边回旋，在她忽高忽低的话语里感受着她激动的心情，心中漾起阵阵的漪涟。回想着当年陪母亲回老家探亲时的情形，家乡的一草一木，一沟一壑又浮现在眼前。
家乡是美丽的，美在那难忘的乡音里，美在这悠悠的炊烟中，更是美在心中长久的思念里。而我的母亲老了，老在岁月里，老在回忆中，老在对儿女的牵挂里……
因为天气热，母亲说什么也不让我与孩子早早回去，她急急地在厨房为我们生起了炉火，煮了绿豆汤，眼前又出现了母亲开始忙碌的身影。她总是安静地，不出声地做事，进进出出却很有精神。听着火苗在灶间噼啪作响，闻到那熟悉的炊烟的味道，心里就别提有多惬意了。
眼前的炉火烧的正旺，母亲嘱咐我守在家里，她说要去给我与儿子卖烤饼回来让我们品尝，劝阻不了她，只好由她去了。搬了个小凳，坐在了院里的丝瓜棚下，厨房烟囱上的炊烟青青袅袅的，就将我的思绪带到了远方。
犹记得上初中时，每次放学回来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家里的烟囱上能飘出缕缕白烟。自父亲去世后的那几年，母亲为了能使我们过得好一点，她不但要按时完成单位上的工作，还要利用业余时间去外打零工，来贴补家用。身为家中独女，我老早就帮母亲操持家务了。可是，每到放学时，还是希望母亲能在家，当自家院里那缕白烟在高高的老榆树上袅袅升起时，就会忙不迭的往回跑。对于我们来说，家就是那炊烟升起的地方，有炊烟的地方就有家，即使你走的再远，再累，每当看到那缕炊烟升起的时，心中就充满了温馨。
年复一年，岁月如歌，炊烟在儿时的记忆里，在我们的欢笑中，在我们成长的脚印中袅袅升起。多少年了，母亲依旧是喜欢在旧用的炉灶前生火做饭，依旧喜欢住在门前有树、树上能有小鸟的土屋里生活，每当她自己点燃那一腔炉火的时候，她也会望着那幽幽的火苗去沉思，去回想，炊烟里藏着多少苦涩、多少酸甜，只有她自己最清梦。
等母亲回来，我已做好了晚饭。她知道我要赶着回家的，只是要求将儿子留下陪她。吃过了晚饭，我收拾了东西要出门了，此时，母亲却守在炉火旁为她的孙子做着爱吃的炸小鱼。
站在母亲的背后，定定地看着她的身影，喃喃地说了一句：“妈，我走了！”妈妈弓着腰认真地炸着小鱼，亲切回了句：“走吧，明天还得上班呢！”不敢看母亲的眼，匆匆地带上母亲为我准备的瓜果青菜走出了家门。
伴随着车的行走，故乡的身影越来越远。一路上那袅袅炊烟，在不熟悉的乡间小道上轻轻地吟唱，就在心底种下了难以割舍的情愫。故乡的炊烟升起了，不是在梦中，那是在永久的乡愁里，在母亲的企盼中，在那些温馨的记忆里。
编辑：马学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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