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从何时起,烧烤开始成为东北的代名词,甚至还衍生出所谓的“东北第一定律”:“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。如果有,那就两顿。”
关于东北烧烤,还有更具喜感的表述:“大金项链小手表,一天三次小烧烤。”除此之外,还以“轻工业喊麦,重工业烧烤”来调侃烧烤在东北三省的高度流行和东北人对烧烤的极度喜爱。
提到东北烧烤,不得不提到海滨城市锦州。事实上,在很多外地人的印象里,真正让这座城市出名的既不是大海,也不是辽沈战役中著名的“塔山阻击战”,而是渐成气候的锦州烧烤。
我曾多次前往锦州,也不止一次品尝锦州烧烤,虽未觉得有多好吃,但还是被其经营规模和丰富品种所惊艳。
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、脱胎于新疆羊肉串、融合多地烧烤风格的锦州烧烤,经过近40年的发展,已经发展成为集海鲜烧烤、肉类烧烤、蔬菜烧烤等多种手法、独具地方特色的风味美食,甚至成长为一个拥有多家门店的庞大产业,其中上规模的门店达30多家。
关于锦州烧烤的崛起,有人从祭祀文化的角度进行解读,认为锦州历来为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,历史上经历多次大小战役,最近一次的辽沈战役亦以锦州为主战场,数千年来在此战死的军人和在炮火中死亡的平民无数,导致锦州一带阴气较重,祭祀文化也因此相对兴旺发达。而烧烤里的烤串,外形神似祭祀常用的铜钱形状的钱纸,制作烧烤时的油烟与祭祀焚烧冥纸时的场景极为相似……
这种解读,乍一看有些道理,细琢磨却很牵强。说到底,烧烤不过是一种食物烹饪方式,而吃烧烤也仅仅是一种消费方式或就餐形式而已,基本功能是填饱肚子,衍生功能是联络感情,仅此而已,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解读?
锦州当地有名的烧烤店,不仅规模大,占据两三层楼不稀奇,并且还有容纳二三十人的大包房和大圆桌,其气势之恢宏、配置之高档,绝对会颠覆大多数人对烧烤店的固有印象或想象。
至于品种,锦州烧烤达到了近百种,号称“上天入地,无所不烤”、“只要能吃的都能烤”;又称“天上长翅膀的除了飞机和火箭,地上带腿的除了桌子和板凳,没有锦州烧烤不敢烤的东西”。此外,锦州烧烤还有“万物皆可入味,口味随众可调”的说法。
锦州烧烤店的菜单上,猪羊鸡鸭肉很常见,烤蔬菜、烤海鲜也不稀奇,还有更偏门的烤大枣、烤榴莲、烤西瓜;更让人匪夷所思的,莫过于烤雪糕,其创意大致来于饭店的“油炸雪糕”,图的就是个噱头或吸人眼球。
在东北三省,包括锦州在内,烧烤属于“二悠食品”,一般都在正餐之后,且以晚餐后居多。如此这般,无论是故交还是新友,大家比较随意,可以一边撸串喝酒,一边吹牛闲侃,无拘无束,畅所欲言,借此传递情谊、厚植友情。
锦州烧烤四季营业,但最火爆的时节,无疑是夏天。三五个好友,各种各样的烤串,高容积的冰镇啤酒,大口吃肉,大碗喝酒,那种感觉,确实很爽。
市井烟火气,滋味暖人心。锦州人到底有多稀罕烧烤?不仅招待远方客人要吃烧烤,同事或家人聚会同样要吃烧烤,甚至一个人开心或闹心的时候都会去撸烤串喝冰啤。对锦州人而言,对烧烤的热爱,就是对生活的热爱;而这份热爱,可抵岁月漫长,见证人间冷暖,还能温暖和滋润原本孤寂忧伤的心灵。
9年12月中旬的一天,突然得知我在大兴安岭军分区政治部宣传科工作时的老同事、当年手把手教我宣传业务、事无巨细照顾我和妻儿的张宝权老兄半个月前因车祸去世。当时,他从黑龙江省漠河县人武部政委位置上退出现役没多久,刚回锦州和妻儿团聚,安稳日子没过几天就突遭横祸。得知这个噩耗,我和爱人很悲伤,决定去锦州探望和安慰嫂子,看看能为她和孩子做点什么。
那天晚上,看望悲伤过度的嫂子后,几个兄弟安排锦州烧烤,我什么也吃不下,只知道一杯接一杯地喝酒,直到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,说了些什么,做了些什么,通通断了片。
次日早上,爱人告诉我,头上晚上我边喝边哭,眼泪怎么也止不住……
年8月4日晚草于河北石家庄,8月11日晨完善于天津河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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