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的我,是地铁中腌制的沙丁鱼,是浸泡着冰可乐的快乐肥宅,是每个场合的社交恐惧症患者。只有用各种症状定义自己,人们才能感受到安全。

为了对抗炎热和虚无,我给自己制定了“夏日难受清单”。我决定在一天内把所有最热的、最不情愿的事情做完。

早起去公园撞树

中午和流浪汉躺在地上睡个午觉

晚上和楼下的大妈跳广场舞

01.撞树,21世纪最伟大的运动方式

撞树是近年来流行于老年人间的一项运动,通过拍打撞击大树的躯干,缓解紧绷的肌肉,给自己的心灵来一次SPA。

早晨5点半,为了寻访那些吸收木之灵气的长者,我来到离家最近的公园。

这是来到北京后第一次逛这座公园,它的早晨不似我想象中被老年人占领,一路上只有零星散步的大爷大妈。他们告诉我,来这里晨练的人并不多。

我只能气急败坏地冲到一棵树旁,开始了寂寞的横冲直撞。通过不断的拍打和撞击,颈椎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。最主要的是,这起到了发泄的作用。散步的人们停下脚步,记录下了这一幕。

没有遇到撞树同伴多少有些令人扫兴,此时此景,不免想要吟诗一首:

寻撞树者不遇

松下问童子,言师撞树去。

只在公园中,草深不知处。

走到小区楼下,正沮丧着,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律动:拍拍手…上臂…大腿内侧。这不正是每天早晨吵醒我的“彩虹拍拍团”吗?

在我的央求下,团长允许我加入他们的矩阵,一起来套拍拍运动。从胳膊拍到胸脯,一路拍到大腿。拍腿的时候,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柔韧性受到了挑战,甚至够不到自己的小腿。拍拍结束,大爷大妈们原地解散,各自去买菜。

而我也终于可以回家去补一个觉了。

02躺下就睡,青年路最HOT流浪汉

谁是这个夏天北京最热的人?流浪大哥的皮肤可以给你答案。

上午10点,我再次在青年路的写字楼下邂逅了他,他正躺在地上睡觉。将近40℃的高温下躺在那里睡觉,让人没办法质疑他身份的真实性。我暂且绕了过去,准备中午再来。

吃过午饭,当我返回原地时,大哥已经不在楼下了。沿着路边走了一阵,我在一家超市门口发现了他,依然在睡觉。

做好会被他打跑的心理准备,我鼓起勇气模仿了他的姿势,和他并排躺在地上。隔着头套,我可以看到人们路过时向这边投来的目光。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放空了,不在乎自己是谁,把自己完全交付出去,就是这样。

身下的水泥地有点发烫,但是习惯之后还挺舒服的。很快,我就体会到一种置身事外的快乐。

路过的快递小哥停下来,问我在拍摄中的同事:我上新闻了吗?新闻联播上能播吗?如果不是同事来提醒我和大哥聊聊,我真的可以在这睡一整个下午。

去超市买了两罐啤酒,我用冰凉的酒瓶碰了碰躺在地上的大哥,他缓慢地睁开眼睛,坐了起来。

我们各自开了啤酒,简单地碰了个杯,大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。

大哥姓于,齐齐哈尔人,17岁就开始在各地打工,捕鱼,也做过保安。去年他在一场煤气中毒中偏瘫,丧失了劳动能力,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

聊到一半,他拿出了一张身份证给我看,上面是一个年出生的帅小伙。我指着身份证问:“这是你儿子啊?挺帅的。”于哥回答,这是他自己,他儿子八岁。

每天在这里并不能要到很多钱,平均收入也就50元左右。“渴了买瓶啤酒,再买两包烟,一天就得二三十了,有时候再去买个毛肚。”于哥并没有什么存款,赚来的钱都用在了吃吃喝喝上,每天就在这一片沿街睡着。问他热不热的时候,他指了指对面的商场,“那个商场不让进,有钱去买东西也不让,MLGB。”

除了这些,他还给我讲了年轻时在东北“喝喝啤酒,吃吃串”的快乐时光,于哥从乞讨箱里拿出了一包红塔山,给自己点了一支。我纠结了一会,最终还是把罪恶的手伸向他的箱子,拿了一根烟。

于哥在这遇到过另一位流浪汉,还给了他20元让他买吃的。得知于哥想买一部手机,对方说可以把自己的手机元卖给他,最后把钱拿走了,手机也没给。

即将结束时,于哥问我:怎么样?我以为他是问我聊得怎么样,没想到他掏出自己的手机,问我手机怎么样。我只能说挺好的,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加了他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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